撰文|张大川、编辑|禾 子

近日，蔚来汽车董事长李斌在“2024蔚来创新科技日”上高调宣布，全球首颗车规5纳米高性能智驾芯片蔚来“神玑NX9031”流片成功。

蔚来的“神玑NX9031”芯片是业界首款采用5纳米车规工艺制造的高阶智能驾驶芯片。蔚来不仅自研了芯片，同时也实现了驱动芯片的底层软件的自研。从蔚来的角度来说，打造一个专属的5nm自驾芯片有望进一步强化蔚来在智能驾驶方面的优势。

在整个智能驾驶的硬件系统中，智驾芯片是最为核心的零部件，甚至决定了车辆能否达成L4级别高阶智驾的能力。放眼全球，目前车企中在做智驾芯片的屈指可数。蔚来之前，只有特斯拉等极少数车企自己研发智驾芯片。大部分车企都是去采购英伟达、高通和Mobileye的智驾芯片。但这些芯片为了能够扩大使用范围，因此可能在前期的设计阶段就往通用芯片方面考虑，这样就会一定程度上限制芯片的性能。特斯拉之前自己研发智驾专属的智驾芯片多少就有这方面的考虑。

芯片产业“万里长征”

不过5nm芯片流片成功，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蔚来要想真正用上自己的芯片，首先要解决两方面的事情：

一是芯片加工。芯片整体来说主要分为设计和代工两个领域。蔚来的神玑芯片流片成功，说到底只是设计的成功。国内先进制程芯片流片成功的案例不少，包括地平线、华为、黑芝麻智能、吉利等都有成功设计芯片的案例，但是高制程芯片除了设计成功，更大的难点在于芯片的制造。目前全球范围内高制程芯片的代工基本被台积电和三星垄断。

二是产品收益。芯片同样也是一个讲究规模效应的领域，只有后期的销量越多，才能把前期的投入最大程度来分摊。但根据蔚来官方披露的销量信息，蔚来今年第二季度交付新车57373辆，今年上半年共交付新车87426辆。以这样的销量成绩是难以取得一定的规模效应。这就意味着单单靠蔚来以及之后乐道和萤火虫的销量，之前在芯片领域的投入很有可能收不回成本。蔚来想要把芯片产业做成，就需要把芯片出售给其他车企。但是在智驾芯片领域，无论是国外的公司，还是国内的地平线等，都已经有非常成熟的解决方案，而且也都有一定的销量，成本被极大地摊薄，蔚来要想和前辈PK获胜的概率并不大。

以国内汽车智能驾驶芯片龙头企业地平线为例，依据其递交给港交所的招股书里的信息，2021年-2023年，公司毛利率达七成左右。尤其是和初出茅庐的蔚来芯片不同，包括理想、大众、上汽等国内大部分整车企业都和地平线有合作。但即便如此，不过由于高投入，地平线近三年亏损净额超170亿元。在这种情况下，蔚来芯片业务的盈利前景有待观察。

蔚来的投入可持续吗？

今年第一季度，蔚来总营收为99.09亿元，同比下降7.19%；归母净利润负52.58亿元，同比进一步下滑9.46%。蔚来在这个季度的研发投入为28.6 亿元，而这也是蔚来过去两三年里的研发投入水准。按照李斌的说法，蔚来目前每个季度的研发给用约30亿元，一年在研发上的投入超过100亿元。其中60-70%都用在了诸如芯片、电池、操作系统这样的基础研发方面。

除了研发费用，蔚来还有一个不得不提的花钱的大头是“换电业务”。截至目前，蔚来在全球范围内布局了超过2400座超充站。按照每座超充站300万元的成本估算，蔚来在换电业务的投入已经超过70亿元。这还不包括换电站后期的运维成本。毕竟如果日常业务量不够，蔚来的换电站还会面临亏损，而这些亏损最终都需要蔚来来贴补。

蔚来如何实现芯片业务的盈利？

在国内智能电动车竞争如此激烈的当下，蔚来为什么还要坚持做这些可能和主机厂本身并没有多大关系的业务呢？通过研发底层技术来夯实自己的开发能力可能是蔚来的打算，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是李斌有意把业务单列开来融资。

无论是换电业务，还是芯片业务，只要成熟了，蔚来就会把这部分业务拆分开来上市融资。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在于，国内上市难度较大。对于这些还未能实现盈利的业务，要想闯关国内科创板成功并不容易；港股市场的市盈率较低，融资能力也不强，因此当前选择在港股上市的意义并不大；至于在美股上市，面临的不确定性更大。美国对于中国新能源汽车业务和智能科技业务极尽打压的态势，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蔚来芯片业务要想在纳斯达克上市的可能性更加微乎其微。

而如果无法完成单列上市，那么这些业务日后都会是蔚来发展的沉重的负担和包袱。李斌要么通过蔚来来为这些业务输血，要么向第三方投资人来募集资金。不过第三方投资人也不是慈善家，他们也都需要看到一个比较明确的回报，特别是有一个比较明确的上市日期，这就又陷入了前面所说的一个死循环中。

不过，万一美国政府未来突然禁止高通、Mobileye（已经被美国芯片巨头英特尔收购，但后来又单列上市）以及英伟达这些美国芯片巨头向中国出售芯片，这个时候中国自研的智驾芯片就显得至关重要，蔚来的智驾芯片就会迎来不小的同行采购的机会。但正如前面所说，高制程芯片的制造难题依然困扰着整个中国芯片行业。

点评

最近几年，蔚来在研发领域的投入很大，但是蔚来的研发领域涉足的面很广。秉持长期主义，在很多底层核心技术领域投入大量的资金是有道理的。但是对于一家车企来说，必须要处理好长期主义和短期需求之间的矛盾。尤其是像蔚来这种还处在不断亏损，没有办法实现自我造血能力的企业，一味追究长期主义，而没有把钱集中用到能够产生最大效益的领域是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可能只有李斌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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